文学是一场永无止境的、交叠的对话

 

经典源自另一部经典：文学是一场永无止境的、交叠的对话

文学是一场永无止境的、交叠的对话，有时候又是循环的——发生在作家之间，读者之间，书籍本身之间。忽略冯内古特（Vonnegut）所说的，而特别从一个有利的角度看，这一事实让阅读变得着迷，让人受益。毕竟，有什么能比聆听天才之间的对话更有趣呢？

有一些小说，如果你有一点背景知识，会有更好的阅读效果——有时，这种背景正是另一部伟大的小说。这里有一些书你应该以配对的方式来阅读，就像美酒配绝佳的奶酪——彼此互相衬托，以此创造一个非常美妙的夜晚。

想阅读：《尤利西斯》，詹姆斯·乔伊斯

先阅读：《奥德赛》，荷马

尽管这是明显的事，但还是值得一提。当然，“尤利西斯（Ulysses）”在拉丁语中说就是“奥德赛（Odysseus）”，而且乔伊斯小说的每个章节安排都是依据荷马的史诗。（当然，有学者不得不搞清楚这一点；而乔伊斯对自己尽可能施展的深奥又恶搞的情节很是幸灾乐祸。）但是即使一个门外汉（或者至少在高中读过《奥德赛》的人，呃哼）也能够找出乔伊斯现代派杰作的主要人物与荷马那些古老的人物有着直接的关联：利奥波德·布鲁姆=奥德修斯，莫莉·布卢姆=佩内洛普，斯蒂芬·迪达勒斯=忒勒马科斯。

想阅读：《大师与玛格丽特》，布尔加科夫

先阅读：《浮士德》，歌德

布尔加科夫没有试图蒙骗任何人。他以歌德《浮士德》中的题词作为他最出名的小说的开始，上面写着“‘……你是谁’/‘我所拥有的力量一部分永恒地向恶，一部分永恒地行善’”发问者自然是浮士德，而回答者是靡菲斯特。布尔加科夫挖掘了歌德最基本的主题（人对知识的渴求！）和书中神话架构的一些元素。这本小说充斥了各种各样的典故和引用，如果现代读者没有仔细研究的话，别指望能够全部了解它们——所以《浮士德》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还有一个例子：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然还有基督的故事。

想阅读：《包法利夫人》，古斯塔夫·福楼拜

先阅读：《堂吉诃德》,米格尔·塞万提斯

福楼拜第一次阅读《堂吉诃德》是在11岁的时候。他给他的一个朋友写了一封信，这样说道：“我知道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想成为一名剧作家，但转念一想，我还是决定放弃……我已经决定要成为一名小说家，而且我对我的第一本书有了一些想法了。我要写关于卡德尼奥，关于多罗特阿，和关于一个有着病态好奇心的人。”当然，读过塞万提斯的人都知道小古斯（注：指年轻的福楼拜）在讲什么。很久以后，他写了在经典中最受欢迎的其中一本书，一直在有意识地模仿和扩展他最心爱的书。这两本书有很多相似之处——其中最有趣的是爱玛·包法利本人。凯文·弗雷泽解释说：“爱玛体现了一个人在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之间的冲突，而塞万提斯将这两者分别安排到了堂吉诃德和其侍从桑科·潘萨的身上。”

想阅读：《异物》，辛西娅·奥兹克

先阅读：《大使》，亨利·詹姆斯

奥兹克的粉丝肯定知道她完全沉迷于亨利·詹姆斯。在第六部小说中，她努力创造，如她形容的，“一种与《大使》相反的情节。”但并不是完全的相反情节，但会变得更加困难一点：根本的意义。托马斯·马龙在《纽约时报》写道，“是什么使这部小说如此吸引人，并不是因为太多倾向于复制《大使》的故事主线（这可能是詹姆斯后期至关重要的内容），而是诙谐，而是以激烈的方式颠覆整个主题和意义，以及尊敬的先驱所使用的文体。”

想阅读：《红色自传》，安妮·卡森

先阅读：《戈吕翁之歌》，斯特西克鲁斯

安妮·卡森那些惊人的诗作是一种复述，在某些方面，是对斯特西克鲁斯的古老史诗的一种松散的翻译。故事讲述了赫拉克勒斯偷取巨人戈吕翁的牛群，这是他要完成的第十项任务。事实上，熟悉那个神话就够了，你就能知道卡森究竟改编了多少，但我敢打赌古希腊的学者比我们其他人能看懂更多。

想阅读：《福楼拜的鹦鹉》，朱利安·巴恩斯

先阅读：《三故事》，古斯塔夫·福楼拜

当然，你能完全理解巴恩斯笔下的福楼拜快乐生活的点滴，而无须阅读他的任何作品，或者无须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但是为什么你还是要知道呢？至少，你应该阅读一下《三故事》中一篇《一颗简单的心》，福楼拜在写这故事的时候，会凝视着巴恩斯作品标题中的那只鹦鹉。（故事本事确实突出了一只鹦鹉。）

想阅读：《芬尼根的守灵夜》，詹姆斯·乔伊斯

先阅读：《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刘易斯·卡罗尔

每个人热衷于配对，但其中一种你从未想到的，但听过之后肯定会信服。这两本书都是充斥着文字游戏的幻境，早在1941年，亨利·莱文称卡罗尔的书是乔伊斯语言的“官方指南”。尽管这样说，但别指望能够帮助你理解《芬尼根的守灵夜》。你只需要陶醉其阅读之中——或者生出一阵阵反感。

想阅读：《浩瀚的马尾藻海》，吉恩·里斯

先阅读：《简爱》，夏洛蒂·勃朗特

《浩瀚的马尾藻海》是为数不多直接“剥离”了其他小说，而如今本身已成经典的一部小说。虽然在技术上是勃朗特小说的前传，但是你还是应该挪后阅读，这样《阁楼上的疯女人》所带来的启示才能给你最大的冲击。

想阅读：《拉维尼亚》，娥苏拉·勒瑰恩

先阅读：《埃涅阿斯纪》，维吉尔

勒瑰恩最近的小说，赢得轨迹奖（Locus Award）的《拉维尼亚》，选取了《埃涅阿斯纪》中的配角并扩展了她的生活。但是勒瑰恩也想象拉维尼亚以及她的意识只是存在于维吉尔的诗里，这使得整部小说拥有了一种元小说（metafictional）或可能是元历史的调子。这本小说的后记中，勒瑰恩写到，“特洛伊战争可能发生在公元前十三世纪；罗马的建立可能在八世纪，尽管在这之后的几个世纪都没有确切的历史。普里阿摩斯的侄子，特洛伊的埃涅阿斯，有足够的力量来建立罗马，这样的说法纯粹是一个传说，大量的故事都是维吉尔本人发明的。”如此而已。

想阅读：《葛楚德与克劳狄斯》，约翰·厄普代克

先阅读：《哈姆雷特》，威廉·莎士比亚

厄普代克的独立小说中的事件大多数是莎士比亚的前传，尽管这些事发展了《哈姆雷特》第一幕第二场。更重要的是，厄普代克比莎士比亚更加深入的追溯他的角色的根源，就好像获取他们的真相。人人都觉得这样的结果确实与众不同。理查德·埃德尔在《纽约时报》写到：“就好像舞台人物从他们的角色转变中折射出了其他的可能性，成为人物的引人注目的意图。毫无疑问，厄普代克崇拜莎士比亚，但《葛楚德与克劳狄斯》是厄普代克提出的一个挑战。小说与戏剧：相比于从舞台上人物确定的戏剧性，从小说的不确定中，可以看到更广、更深、更丰富的韵味。这是一个很有礼貌的挑战：艺术对艺术。”这是最好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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