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诗意与“还乡”——《无死的金刚心》北京座谈暨新书推介会发言

小说的诗意与“还乡”

——《无死的金刚心》北京座谈暨新书推介会发言

陈全林（《益生文化》杂志主编 道家研究专家）

《无死的金刚心》是一部小说，一部文学作品，我简单谈一下我的想法。第一点，文学有示范功能，文学要有启发人生、教育的功能。就是古人讲的“文以载道”，雪漠(Xuemo)老师的小说起到了“道”的功能。

现在我们来讲，从外界来看，道德的东西，人心的东西都不太好，大家都已经发现了。首先没有好的作家，没有写出好的作品。文学作品本身就有净化社会，提升人的品位的功能，现在的作家没有做到这一点。所以，雪漠老师写出了这么好的作品，以文载道，而且以文学的方式净化心灵，提升人的品位、社会的品位，很难得。

第二点，雪漠老师在这部作品里谈到“光明大手印(Mahamudra)”，这也是大国学的概念。大国学、中华文化里面的，中华民族创造了灿烂文化，这都是国学的一部分。比如光明大手印，西藏的藏密文化，都属于国学的内涵和范围。所以，通过小说的形式展现“光明大手印”的传承、它的思想、它的法脉、它的修行、它的境界，这也属于我们大国学里的一部分，它以文学来展示中华文化的精彩，特别是这种濒临灭绝的文化。雪漠老师道出了很多传统文化、道家文化面临着的很多危机，这个危机就是没有传承人，没有人去挖掘、去弘扬。雪漠老师通过文学作品做到了这一点，就是通过文学来弘扬中华文化、弘扬大国学。这是非常好的。

第三点，在中国的历史上，通过文学来讲修行，讲人的提升是非常好的。古代文学里面有修道文化、修道的文学，比如《西游记》，《封神榜》、《红楼梦》、《聊斋志异》等，这所有的优秀的小说里面，都有佛道文化的内涵在里面，它就是为了提升人，哪怕在所谓的批判时代里的一些禁书，如《痴婆子传》、《肉蒲团》这样的书，故事的归宿也是佛道，以及因果报应，或者成仙成道，表面看来它好像写淫，实质它写的是因果，因此，在古代文学里面，中国文化里面有修道文化。所以，我一直在想，当晚年的时候，我研究的课题就是中国古典小说与修道文化。《西游记》通过文学写的是修炼，这样的小说，像《绿野仙踪》都是这样。在《红楼梦》里，一块青埂峰下的灵石动了心到凡尘走一回，贾宝玉经历了悲欢离合、荣辱兴衰，再返回到青埂峰下，就是返本还源，这也是修行的境界。再比如《好了歌》，人生的透彻了悟。所以在中国的古典小说里面，有很多很多内涵非常高深的，都是佛道文化的精髓，所以，我把它们称为“修道文化”。

这个传承到现代基本断掉了。我们的小说里面，不写这些形而上的，或者与修身有关的，与宗教有关的，或者与得道有关的内容，我们本来已经不写这些了，但雪漠老师在写，我也在写，我也想通过小说的形式来展示丹道修行的一种境界。当然，我也喜欢雪漠老师刚才讲的一些继承的东西。

像《无死的金刚心》，我感觉如果没有十年文字的探索是写不出来。比如说，我要写《终南修仙记》的话，要写到元朝、明朝的历史、社会风情、文物等，这些东西你要去研究它，要了解意思，要有很多的课题去做。所以，雪漠老师在书中写到的印度、尼泊尔的民族、风俗、生活的时候，他下了很深的学者的研究功夫在里面，不是看到琼波浪觉的修行而去写的，不是这样的，而是作为作家、学者的研究在里面，不是像我有神通呀，一下子就能见到，不是这样的，他感受到的是理性化的，是更多的东西。所以，雪漠老师他也是个学者，他做了很深很深的研究，你只要去读他的书的时候，就会知道他同时是个学者。

另一点，我觉得雪漠这个小说，恰好把我们中国古典文学里的修道文化发扬光大的。

再一点，昨天我们在吃饭的时候，也探讨过德国海德格尔的哲学，这个哲学家很了不起，他就像中国的老子一样，很深的思想在里面。他曾写过一本书《诗意的栖息》，人能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我在读雪漠的《无死的金刚心》的时候，我有感动的地方，这部作品充满了诗歌的意境。而且，我的兄长也读过这部书，他说，《无死的金刚心》可以编成一部话剧，可以编成长篇的叙事史诗。

这部小说有很好的诗意在里面，人生境界中最美好的东西，唤醒我们的情思；面对山河大地的时候，唤起我们内心的诗歌，诗歌是心灵最好的表达形式，而这部书里面，贯穿着诗性。

当时，海德格尔在他的《诗意的栖息》里面说过一句话，一切文学的本色是还乡。就是所有的文学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回到家乡去，还乡。比如信仰基督教的，怀念天国就是还乡；比如信仰佛教的，或者证得本体，或者与佛合一，或者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就是还乡；如果学习印度教的，梵天合一就是还乡；修道教的，我与道合一，天人合一就是还乡。其实，海德格尔讲的这句话，文学的本质是还乡，这是非常高的概述，而且他的还乡代表了人类对永恒的追求就是还乡。佛教里有个比喻，他的所有修行，解脱的就是还乡，回到家乡去。

其实，雪漠老师在小说里面，当然我看的只是《无死的金刚心》，还有《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我还没有看。但我在读《无死的金刚心》和《光明大手印》系列的时候，他在书里写到过他以前的小说的某些情节，比如说《西夏咒》里琼的故事，也是琼波浪觉的故事，他在寻找娑萨朗净土这个地方。《无死的金刚心》的还乡也在寻找一个，通过到印度，到尼泊尔，又回到藏地，还是还乡。所以，我觉得与海德格尔文学的本质是还乡，这一点是一致的。

当然，我讲的这些，如果想展开论述的话，可以写一部书。比如文学的社会功能等，如何通过文学提升我们个体的精神层面、社会层面？也就是如何通过文学来弘扬大国学？怎么继承传统文化里面“文以载道”？中国的修道文化，以小说的形式演绎出来，这个，雪漠也做到了，包括我讲的第四点——文学的本质是还乡——在这部小说里也很好地演绎出来了。

这就是我在读书的过程中的一点感受。谢谢！

(本文由古之草根据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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