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必然性——读《羌村》有感

命运的必然性——读《羌村》有感

吕长东

羌村提名

听到书名，不由就想作者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在网上搜寻“羌村”，弹出杜甫的三首有名的唐诗。在搜一个“羌”字，看到了大量的信息。

羌族源于古羌，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古老的民族，古羌对中国历史发展和中华民族的形成都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民族语言为羌语，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羌语支，分北部和南部方言。

羌族自称“尔玛”或“尔咩”，被称为“云朵上的民族”。主要分布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茂县、汶川、理县、松潘、黑水等县以及绵阳市的北川羌族自治县，其余散居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的丹巴县、绵阳市的平武县以及贵州省铜仁地区的江口县和石阡县。大多数羌族聚居于高山或半山地带，少数分布在公路沿线各城镇附近，与藏、汉、回等族人民杂居。

羌，祁连山南北都有这个族群。张掖也有这样的地名。从张掖城向马蹄寺方向的路历史上叫羌川道，安阳乡过去叫羌川堡，下面的村子叫“黑羌川”。藏、裕固族中有一部分也是羌人的后裔。多民族融合发展后的地区，比如我们，实际上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也是古羌人。

所以“羌村”这个名字，从古从今从生活从经典，都找得到根据，是大众的、社会的，也是历史的。整个西部、整个中国，羌，都是绕不开的一个字。

封  面

翻开《世界文学》，对照着《羌村》来读。先是被《世界文学》的封面给吸引，虽看不大懂，但眼光还是在上面停留了好久。再看背面的封面，这是巧合吗？这个封面跟《羌村》的封面及其相似。我看到中间有一面隐形的镜子，镜子映照出两个不一样的人。

也可以理解为，左边的人物，如一面镜子，你对着镜子照出真实的自己。看完整部书，再看封面，左边的智慧老人，正通过一双智慧之眼，穿梭在时光的隧道中，观察着每一个人物与灵魂。

智慧的妙用

《羌村》这本书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作者将老祖宗的智慧巧妙地应用在生活中。也许，就是这种智慧在生活中的妙用，才减轻了我在阅读过程中的那种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感受，这是我阅读其他任何小说都没有过的体验。原来，所有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被一种无形的智慧给化解了。所有的都只是叙述， 在一种智慧之眼的关照下娓娓道来。

 “尕女发现，自己每次发脾气，都像是用力打空气一样，渐渐地也就没脾气了。”这是在指导我们如何対治自己的情绪。

 “她（妙音）只是无条件地接纳着一切，履行着作为人质的本分。”这句话告诫我们，无条件地接纳生命赐予我们的一切，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毛旦”们

 “英雄毛旦”的人物形象深深的刺痛了我。因为，我从毛旦的身上看到了好多现实生活中的“毛旦”们。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他一直想得到村里人的认可，却一直得不到。村里人看他，始终就像看一个小丑。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不怕烫的死猪，能够在各种白眼和冷遇中保持快乐。”就跟我小时候想得到亲戚们的认可一样，总是得不到。毛旦还比我强，“能够在各种白眼和冷遇中保持快乐”，而我却时常感到压抑。无数次将涌上心头的酸楚咽下肚去，将快要留出的泪水盈满眼眶，不让流出。

说实话，看到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毛旦，我笑出了声，觉出了他的滑稽。我感到心痛，并哀叹。为毛旦哀叹，为我自己哀叹，为更多的“毛旦”们哀叹。

就像雪师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憨头”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是毛旦。

生活小习俗

一幅幅生活的画面扑面而来，让人身临其境。

餳面、扯面、揪面，尕豆加了牛奶、奶渣、嫩白菜。还可以这样做面！“舔碗是我们的习惯，每次吃过饭，我们都会舔碗，这是惜福的一种方式。”第一次听说舔碗是惜福。

在我的印象中，舔碗是因为人们挨过饿，吃不饱肚子，为了珍惜粮食，怕浪费才会舔碗。我们一般吃灰豆面时，才会舔碗。因为灰豆面汤比较稠，吃完饭后，碗壁上还留有厚厚的一层汤。每次舔碗，都会变成大花脸，放下碗，用手背抹一抹嘴，才跑出去玩。

人物说“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读到这句话，就会想起悄声没气的妙音、莹儿，他们都很柔。可惜，妙音后来变硬了。不知这一变化是好是坏。

阿生，你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们的真实面孔。

 “自己被命运裹挟着，走向了一条不归路”，这是大猛的悲哀。

宿命通中，龙多格热说：“我突然有些同情春妮了。我的生命虽然不长，只有三十年，但我明白了真爱，也拥有了真爱，而她，一辈子被男人追逐，被男人簇拥，却从来没有被真正地爱过……”，我流泪了。

灵魂出窍后，龙多格热看到“几位老奶奶在不远处念玛尼，她们在用她们认可的方式超度我。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很有限，但她们仍然感动了我。这是那个场面中最能温暖我的一抹暖色。” “我还看到一个小女孩的泪——她在哭，我明明白白地从那哭声中读出了同情。”让我想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积善成德；勿以善小而不为等等。

瘸腿扎西忘了初心，只顾自己的项目，被利欲冲昏了头脑。

阿柱长大了。

二炮也长大了。

“但有时的愤怒，其实是一种态度，他们是在表演自己的愤怒。”谁不是在演戏呢？千年前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天地本是一个戏台，那日月原是两盏明灯，你你我我演了千年，谁解其中的玄妙神通？”

“一直没吭声”的二炮，真是个硬汉！硬气！

妙音跟红豺、二炮的好，也不算是个谜吧。毕竟，活着的人，还得活，日子还得过。最后自己剐自己，既是对自己的忏悔也是对二炮的一种表态吧。那么，对龙多格热呢？

从雪漠想到托尔斯泰

真巧，最近在阅读打卡的过程中，刚好读到了一篇文章《从托尔斯泰精神谈文学的终极关怀——雪漠小说创作的俄罗斯文化之旅》。发现，雪漠老师跟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极其惊人的相似之处。

在这里借用雪漠老师在书中的原话来展示这一惊人之处。

第一，这两位作家的写法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定：侧重于对人类心灵或灵魂的描写。你会发现，他们笔下的人物都非常鲜活，就像某个活在你身边的人。他们是人物，二不仅仅是一个小说角色。

第二，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都有一个非常好的特点，就是记录了一个时代。他们所有的作品都是生活画面，不是一个作家在喋喋不休地讲故事。

第三，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都渗透了浓浓的宗教精神——不是形式，不是标签，二是精神。

感  悟

在那时光隧道里，我分不清，谁是老钺师，谁是雪漠，谁又是龙多格热、阿柱、妙音。他们仿佛融为了一体。以前我老问，到底“你是谁呢？”也一直没有读懂，这次，书中就有答案。

故事情节流水似的，时而波涛汹涌，时而缓缓前行。随着叙述的灵魂，他们笑，我也笑：他们哭，我也哭；他们愤怒，我也愤怒；他们幸福，我幸福着……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那一个个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