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富华：一路有您

 

 

一路有您

 

文/杨富华

 

前记

 

　　每天早上，雪漠老师用半小时评析解读《论语》、还有自己的作品《大漠祭》《猎原》。大约一年半的时间，老师从未中断过，一直坚持直播。直播是老师的生活流程，听直播是读者的生活流程。老师每日必直播，可学生、读者却有种种借口不能坚持每日听直播。老师品读《论语》的半年时间，我听直播的时间是2个月；在《大漠祭》时，我听了3个月；老师品读《猎原》，我坚持听了4个月。想起这些时，也就是一年半、一年、半年、昨天前的事情，雪漠老师讲过的那么多东西都被我忘记了。估计用不了一年时间，老师品读《大漠祭》《猎原》的书就会出版了。我们遗忘东西的速度比老师写书的时间还要快，那么，我在直播间学习和感受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的感受是，听老师的直播分享，激活了我的感官，让眼、耳、鼻、舌、身、意慢慢地打开，以包容亲人、他人、集体、世界的态度，吸收各种东西，同时，让自身的脏器、大脑、手、脚动起来，接触周围环境，接纳世界，接受自己，理解自己、别人、集体、国家、社会，体会周围的人、环境、事情，反思自己，观照自己，观察自己的心。老师的作品有一个特点，就是看它比不看它更好，老师的作品能带给我一抹清凉。我在观察自心时，心如湖面，有风和日丽、风平浪静，也有波涛起伏、惊涛骇浪。读书时和听课时，我的心是平静的，但在生活中总是不能心平气和。

 

清晨

 

　　凌晨5点，卯时，万物生发之际，在最需要起床的时刻，闹钟吵醒了我，我克服赖床的旧习惯，挣扎着起床听直播。刚开始时，闹钟一响，我打开直播间，不起床，不穿衣服，躺在被窝里，想一边听，一边睡觉，这才是美事。怎料到，等再次醒来，直播已经结束，自己第二觉已经醒来了。有一段时间，费好大劲，磨磨唧唧起床后，直播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等直播结束后，立即开始睡回笼觉。有的时候，晚上有聚餐，如果喝了酒，睡眠就不好，第二天早上晕晕沉沉的，没办法起床，因此误了好多早上读书的时间。一件事、一个习惯坚持21天后，如果继续坚持，就能变成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从2022年下半年开始，除非有特殊事情耽搁直播学习，其它时候我都一直坚持听老师直播。这种坚持的习惯，是我在直播间里跟随老师学习到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日出日落是非常普通的自然现象。有的时候，我会专门找某一天清晨看日出，拍日出的视频，体会时间的流逝。从太阳未探出头来，到完完全全露出大圆脸来，我感觉到初升的太阳普照大地的景观是那么美妙。今年正月初一早上，我在老家观日出。西部农村，总觉得天高地阔，总能看到不一样的日出，也会有不一样的心情。因为在初一陶醉于此景，我承诺自己在初三的八点再去看日出。但初三那天，却把看日出的事忘记了，我想起来后立即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到外面的河滩去看日出。家人还以为我在忙什么大事，当他们得知我是为了看日出时，都觉得我变了，和之前的我不一样了。

　　

　　同样，夕阳西下也让我驻足，流连忘返。有几次坐动车回家，或开车回家时，恰好就能碰到“夕阳红，彩霞满天”的一幕。2022年秋天的某一天，我开着车在高速路上行驶，妻儿坐在后排座位上，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日落西山的美景，我们在落日的余晖下赶往老家。

　　

　　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太阳、月亮、星星、山川河流，如今听了老师的直播后，我逐渐开始观察大自然，体会自然之美，回忆往昔岁月。

 

蓝天白云

 

　　真是没办法，我生活的地方，总有蓝天白云，当然也有满天满地的沙尘，特别是春天时节多沙尘，所以，不论何时，我都渴望下雪、下雨，让空气湿润一点儿，少一点沙尘。一连几日的重沙尘，让天空灰蒙蒙一片，我们就像泥塑的人一样，显得特别恐怖。天气很好的清晨，我都会走出楼门，看看蓝天，放松眼球，转转脖子，活动颈椎，仿佛蓝天就是自己的世界；若有白云，我的心早就踩上筋斗云，飘荡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天宫了。某一天的航班上，飞机穿梭在蓝天白云间，其他人都昏昏欲睡，梦回人间；我却漫步在天宫之上，蟾宫与我咫尺之遥，差点就能看到玉兔了……航空之旅，对我来说是稀奇，又是幸运，我拿起笔记本和笔，将空中之旅的心情写下来了，还把俯瞰到的山川河流、道路城市农田画出来了。虽然画得乱七八糟，不知是何物，但我还是把我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东西画下来了。或许在哪一天，我翻出自己画的东西，还能想到那次蓝天之旅。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春花烂漫

 

　　春天来了，一年之际在于春。我带孩子来到公园里找春天。北方的春天不比南方，2月份湖面的冰层还很厚，冰面上又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我们在冰面上滑冰，开心地打雪仗，在雪地里打滚。走在冰面上，因为气温零下12度，冰层是很结实的，但孩子还是担心冰会突然破裂。此时，我和孩子回忆《道德经》里的内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意思是：他小心谨慎啊，像冬天涉过江河；他警觉戒备啊，像畏惧四面的威胁；他恭敬庄重啊，像要去赴宴做客；他行动酒脱啊，像河冰消解；他纯厚自然啊，像未经雕凿的原料；他旷远豁达啊，像远山的幽谷；他浑厚质朴啊，像混浊的水流。孩子曾经背诵了《道德经》中的几章，估计都忘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小孩能体会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闲庭信步

 

　　夏天，在我生活的地方似乎来得格外晚一点，我还要带孩子去找夏天。农田里有绿油油的小麦，好几个人在田间除草、浇水、施肥，我给孩子讲我小时候跟随孩子奶奶在田地里除草、吃馒头、喝开水、吃西瓜的故事。小时候的我，夏天的太阳刚晒一会儿，就吵嚷着让大人切西瓜、吃西瓜，往往还没等大人吃，我们几个孩子就把西瓜全吃掉了，这个时候大人总说孩子们不听话。我的孩子抱怨，爸爸，你的故事我都能背出来了，每年你都讲相同的故事，能不能换一个？我说，这就是爸爸小时候的夏天。

　　

　　那年五一，我约了一个朋友，花费半天时间沿国道骑自行车60公里，体验骑车的乐趣。到达目的地后，稍做休整，简单午餐后，把两辆自行车托运回家，俩骑友坐公交班车返回家。

　　

　　初夏，在农村老家，庄稼刚刚破土出苗，杏花、桃花、迎春花恰逢开放。此时节天气多变，和风煦日的天瞬时就变成五月飞雪。风雪当中的花朵、雪花埋藏下的绿芽芽、玉树琼枝等等，无不留在了我的手机里。每当此时，我还会给南方的朋友们转发一两张风土人情照片，让他们体会一下不一样的西部农村的田园风光。不一样的景观常常让我惊叹自然的美丽、自然的无常、自然的风云变幻。我担心夏天的风雪后，那些芽芽会夭折，但是秋天到来时，照样有丰收的果实。

 

风轻云淡

 

　　秋天，天高气爽，云卷云舒，闲庭信步岂不美哉。我与同事走在一起，忽然赞叹天蓝云白，远眺祁连雪山，哪还羡慕成都人民看“雪峰”的心情。在这个季节里，有黄的麦穗、红的树叶、拉玉米的货车、拉大蒜的货车。我还会想起作家莫言的《天堂蒜薹之歌》。早上天刚刚亮，进城的农民工们肩上背着小背囊，身着旧衣服，在十字路口，等待雇主的雇佣。如果我上学时没有好好读书，父母亲没有给我适当的压力，或许如今的我也是这打工队伍里的一员。上大学时，我觉得农民工与这繁华的城市格格不入，以至于上班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他们，仿佛他们要抢我的饭碗一样。

　　

　　其实，我和打工仔也没啥两样。因为我的心没有变，心里总有一亩三分地的算计，满口仁义道德，面上笑哈哈，背后阳奉阴违。所以，我还是鲁迅笔下的那个嘲笑孔乙己的围观者。大清晨，领导一个电话，说工作没有做好，就让我平静的心情顿时无法淡定。

 

　　淅淅沥沥的秋雨后，城市街道变得干干净净，安静的清早伴随初升的太阳，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打工的农民朋友们，三五成群，懒懒散散地等在路边。我正好路过这里，或许也是来体会他们的心情的。想着我和他们是一样的，曾经我也身穿不太干净的衣服，脚踩一双黄布球鞋，跟小包工头栽电杆、拉电线、装保险，风里雨里都要忍着。你不干苦活累活，嘴里没拌的，肚里饿得紧，心里挠得慌。如今的我，如果满足于现状，现在的他们就是明天的我。所以，我和他们没什么两样。在单位，我看着年长的他们，今天的他们就是明天的我；在家，我体味着父亲的生活，想着父亲的状态，今天的他就是明天的我。

　　

　　唐朝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写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桃花依旧”，可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了。

 

　　赞叹天高云淡，风轻气爽，陶醉于“秋水共长天一色”后，我不留半点儿遗憾。秋的季节已经为我的生命歌词赋予了收获的曲调。每一个美好的清晨，我都为自己注入了秋的收获，收获的就是我，我也成了收获的必然。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小时候，家里没有电，等到电来时，我已经是小学五年级了。那时我不知道上学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就是按时上学。每周六晚，我和大人一起大老远地到大队大会议室看电影，偶尔也会到乡政府所在地看露天电影。没有爱看书、爱读书天赋的我，小时候没有读过什么书，像四大名著这些书，到十几岁时才随便翻了一下。

　　

　　上小学时，冬天总下雪，天也特别冷，我的手和脚上都有冻疮，父母很心疼但也没办法，只能让孩子们穿上最暖最好的衣服，供给最好的食物，让孩子们上学。每家的孩子都有冻疮，冻得最厉害的是耳朵，到春天天气变暖时，冻疮处就会奇痒无比，抓破结痂然后自愈。那个年代的孩子们都“瓷实”得很，玩起来上房揭瓦，上天入地的，也没见哪个孩子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冬天下雪也变稀奇了。下雪后，我和孩子穿上羽绒服，戴上帽子手套，到公园去赏雪，找冬天。西部冬天的一绿就是松绿，常年绿色。“大雪压青松，青松挺注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我鼓励孩子背诵他能想起来的诗，在诗词中体会冬天。

　　

　　冬晨天冷，小孩子睡眠比较沉，起床比较困难。好男儿，好时间，清晨正是读书时。孩子知道周恩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毛泽东“不可以一日不读书”，同一时刻，有当地的、中国的、外国的孩子都要起床，准备去上学了。每当用这些人物鼓励孩子时，孩子就会克服困乏和懒惰，按时起床去上学。

　　

　　大雪纷飞的早上，我送孩子上学，人行道上还没有清晰的脚印，孩子走在我前面，边听手表有声书，边踏雪前行，俨然像一名小战士，看得出，他的心情特别好，也根本没有冷和冻的现象。孩子有孩子的乐趣，我倒有点欣赏他的坚强意志了。看着孩子的背影，我想起自己那么小上学时，也没有不情愿上学的心思，当时是没有手表手机的，更不可能听到有声书，现在的孩子很时尚了。于是，我根本用不着送他去学校了，好男儿正是读书时，风雪陪伴，他会遇见更好的、更加勇敢的自己。

 

温馨家人

 

　　阿诺老师，通过视频给家人读书；香港老奶奶给别人送书；一个靠手工编织竹篮的父亲，千辛万苦几经周折到大上海，多方打听，用五千元钱，买一批书捐赠给海外的图书馆。心印、雷达老师……

　　我在直播间拍了好多书，给父亲买了《爱不落下》，可惜父亲没有看，他的福气在哪里，怎么就不看呢？我让孩子劝说爷爷，让爷爷看看这本书。孩子比较淘气又执拗，不肯随我意。我又让妻子劝说一下我父亲，结果她说不可强迫！我觉得《凉州词》特别适合父亲看，但是每次回老家，看到书还静静地躺在那里熟睡着。不看就不看吧，有本书放在家里，我的心也会很安静、很踏实。

　　

　　今年春节期间，我又翻看起给父亲的那一套《爱不落下》。我的计划是春节七天的时间把它再看一遍。当看第三遍时，我觉得这本书又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过一样。看过的东西，根本没有留下足够深的印记，这是怎么回事？遗忘的本事越来越强了！七天的假期结束后，我才看了20页，离自己制订的目标相差甚远。返程前，我把这套《爱不落下》送给了来娘家过年的妹妹，希望她能花时间看一看，消除她在生活中的苦恼。

　　

　　2021年，我与《爱不落下》结缘，于是，就多买了几套。其中一套让妻子看，目前为止她看完了上部，在看的同时，妻子还在喜马拉雅平台上听有声书；还有几套送给了妻子的姐姐、弟弟；后来我又订购了一套，送给了我的老师庞老师。

　　

　　孩子特别喜欢《母狼灰儿》，用一周时间就看完了。《雪漠诗说老子》《让孩子爱上道德经》这两本书，孩子念给我们听，我念给妻子和孩子听，妻子念给我和孩子听。《特别清凉》孩子特别喜欢读，每天读一个格言。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先读雪漠老师的书，等养成了坚持读书的习惯后，看我能影响多少人，先从影响自己的家人开始。读书一定要学以致用，不在生活中用，是很难有影响力的。

 

——2023年3月16日-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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