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cription:《雪漠灵性写作偈》很短,比起《雪漠大手印实修偈颂》,这首偈子更容易记忆。而且,这首偈子总结了雪师几十年来的写作经验。
近距离接触灵性写作
——“雪漠创意与灵性写作班”随感之二
文\陈思
今天,雪漠老师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完成了《雪漠灵性写作偈》的第二部分讲解。在过去的文化讲座中,雪师总会随兴地、展开地讲很多东西,但是这一次,雪师没有过多地展开,而是集中在两个上午之内,讲完了整首偈颂。雪师说,这是因为,他想为我们空出尽量多一些的时间,让我们尽可能地掌握一种训练的方法,回家时也能自己训练自己。
《雪漠灵性写作偈》很短,比起《雪漠大手印实修偈颂》,这首偈子更容易记忆。而且,这首偈子总结了雪师几十年来的写作经验。他在偈子中写了灵性智慧是什么?为什么很多人都没有开发出灵性智慧?如何才能让人破除障碍,成功地开启灵性智慧?开启灵性智慧后,如何保任灵性智慧,在灵性智慧中写作?构思阶段要如何想象?如何从一点出发,发散自己的联想?如何用自己的所有身心去体会描写对象?如何感受描写对象的情绪?如何通过切身体会描写对象的情绪,进入他们的灵魂深处,借助自己鲜活的生命体验,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生命,而不是简单地记录?
最后,雪师还分享了一棵灵性写作树,在这棵树上,他分享了《西夏咒》的所有创作秘密,比如在构思阶段,雪师考虑了哪些因素?他是从哪些因素入手,深刻塑造人物的?
雪师在整个讲授的过程中,经常强调“训练”两个字,他还说,如果一个人能训练上一万个小时,就能改变自己的生命。为了真正让我们掌握训练自己的方法,这次的灵性写作班每天都有实际创作的环节?经过雪师的训练,当时有很多学员都写出了一些很好的段子,有人写出了明清小说,让角色能上天下地,与神灵对话;有人构思了神话故事,让这个人物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有了一段不同寻常的爱情故事;有人给了这个人物一种魔幻的身份,让他的身世中出现了各种传奇;有人让他变成了一个现代人,有人让他变成了一匹马、一只猫……总之,现场出现了无穷的创意,从短篇小说到中篇小说,再到长篇小说的创意都有了。有人还想起了西子湖畔的苏小小,想起了那个传奇般凄美的女子和她的爱情。大家的想象力在短短的两天内,可以说是完全地打开了。如果能从此刻出发,补充素材,让情感发酵,以这个下午为起点,就会诞生出很多篇优秀的小说。不过,能不能写出小说,我觉得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它会让人感受到写作的乐趣,感受到一种冲破各种思维的禁锢,感受人生、放飞心灵的可能性。
雪师老师说,他就是用这套方法来训练儿子陈亦新的。这次,陈亦新也是写作班的导师,他在凉州有过十多年的写作教学经验。他在引导我们学习构思之后,还读了自己十多岁时写下的两篇文章,第一篇讲了马,第二篇讲了鱼。尤其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鱼的那篇。陈亦新说,当时他养了两条鱼,其中的一条鱼死了,但另一条鱼坚持了很久,最后才以一种不寻常的姿态死去。这条鱼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于是,他将自己化为了这条鱼,流出了一种属于鱼,也属于陈亦新的生命倾诉,里面充满了尊严,充满了叩问,充满了人可能会有的某段灵魂历练。在里面,可以感受到一个鲜活的灵魂,感受到一个人在用自己的生命、灵魂和坚守,去回答自己对描写对象的某种追问,或许,也是他当时对自己的某种追问。所以,那小说是感人的。现在我们看到的很多小说,都没有进入这样的写作,里面有很多很多的细节,有很多很多的心理描写,但里面没有一个复杂饱满的灵魂,没有一个灵魂从最深处的诸多疼痛和追问,或许就是因为,当一个人缺乏智慧的时候,他无法深入地追问灵魂中的某种东西,而当我们自己没有对灵魂最深处的叩问时,我们就不可能让笔下的人物出现灵魂深处的叩问。
晚上,陈亦新还为我们解读了《变形记》中的卡夫卡,他从小说之中,读出了卡夫卡的疼痛,他不仅仅是在读小说,也是在读小说背后的卡夫卡的心灵,在感受卡夫卡对写作那种达到了极致的热爱,在感受卡夫卡在临终时叫朋友烧掉那些手稿时的心情。很多时候,我们可以把这种心情归纳为简单的一句话,人的生命也可以就这样被归纳了,但是,文学关心更多的东西。文学关心人在诸多的命运背后,内心的某种感受。文学给了人无限的天空,无限的自由,让人在创作中感受另一个生命的疼痛,也感受自己灵魂中诸多隐秘的东西。文学让自己的灵魂有了宣泄的可能,也让自己的灵魂有了活着的可能。人如果能为自己创造一个文学的世界,就能让自己拥有一个强大的、不被外界干扰的心灵空间。像卡夫卡那样的人,他就是活在这个空间里的,而《变形记》中那个小人物的所有痛苦,也定然啸卷在他的生命之中,所以,他才能写出这样的一个人物,才能明白一个人变成甲壳虫时,他内心有可能会感受到的所有疼痛,还有他的亲人们的变异带给他的所有痛苦。而这么深刻的痛苦,如果他没有一个灵魂世界、文学世界,他如何去面对呢?如何表达他对生命的诸多感受呢?一个人如果能拥有一个文学的世界,他就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一个不受外界干扰的灵魂世界,这个世界将是独立而强大的,或者说,它正是因为独立,所以才会强大,这时,他是不会去在乎世界的,只有不在乎世界,才会足够的能力,去热爱这个世界。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悖论,就是很多大作家活得并不快乐,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有着强大的内心,有着自由写作的能力,能够超脱世俗的许多禁锢,尤其是思想的禁锢,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活得非常痛苦。这种痛苦来自于灵魂世界的某种叩问。他们比寻常人有更强的感知力和领悟力,所以更接近那些灵魂的叩问,更接近诸多的细节所显露出的某种东西,他们或许还比平常人有更强的、对真善美的向往,这时,他们就会异常的痛苦。卡夫卡很痛苦,托尔斯泰也很痛苦,很多大作家都很痛苦。当他们真正地热爱写作,热爱灵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上了一条痛苦的灵魂追问之路。因为这种灵魂的追问,他们需要文学,需要文学来实现对自己的救赎。但这种救赎是不是真的实现了呢?从很多人最后的结局来看,这种灵魂救赎似乎一直都没有实现,选择了自杀、一直活在抑郁症困扰下的大作家太多了。我想,这说明用写作来救赎灵魂,还需要另外的一种智慧,一种真正地实现了超越的智慧,也是雪漠老师所说的灵性智慧。雪漠老师说过,这种智慧是没有功利的,也是没有任何分别心、没有任何喜恶之心的,它是清清楚楚地看到,贴心贴肺地感受到,但是它知道一切都会过去。这种智慧就像一盏超越的灯,始终照耀着人类灵魂世界中各种各样的痛苦,让人在真正地懂得之后,产生一种痛彻心扉的疼痛,但是能放下。或许,这就是雪漠老师今天教给我们的灵性写作,和很多作家的灵性写作不一样的地方。或许,这也是很多学员能把自己写哭了——这说明他内心的情感达到了非常饱满的程度,他已经深深地融入了某种氛围之中,这也说明,他们的内心定然也有着,至少有过类似的疼痛——但他们同样很快乐、很自在的原因。这样的写作,或者说这样的生活,是我最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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