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动物写得出神入化——上海《野狐岭》创作研讨会发言

把动物写得出神入化

——上海《野狐岭》创作研讨会发言

徐大隆（《上海文学》编审）

欢迎雪漠回家来开研讨会。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雪漠的创作之路上，上海是重镇。雪漠曾经在上海首届作家研究生班学习，在上海生活了两年。我记得，当年我们分手的时候，我曾经拥抱他，还对他说，希望他再次回家。今天他真的回家了。所以我非常非常感谢雪漠。当然，雪漠的家在甘肃武威，现在广东东莞也有他的家，但是千万不要忘了，这里还有你的一个家。昨天，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一个文学愤青，年纪不小了，他给我打了电话，说自己下午到书展去淘书，因为知道书展最后一天肯定会打折。他买了三本书，其中一本就是雪漠的《野狐岭》，我说太巧了，我明天就要参加《野狐岭》的研讨会，你看了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帮你转达。那么，现在我就想转达他的两个感受。第一，他非常感谢《野狐岭》给他带来的精神愉悦；第二，他希望今后能看到雪漠更多更好的作品，在生活上，在精神上，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快乐。

我曾是雪漠在《上海文学》发表作品时的责任编辑，也是他多年的老朋友。早在2005年，我们一起去甘肃武威，就在丝绸之路上策划了甘肃八骏的活动。后来，在上海作协领导的大力支持和社会各界的协调下，首届甘肃八骏活动在上海举办了，其中的领头人物，就是我们的雪漠先生。我跟雪漠先生长期打交道，他给我一个很重要的感觉，就是他的创作态度非常严谨，他不是那种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的作家。他对我说过，没有想说的话，没有创作欲望时，他宁可在凉州的农家小院里待着，静静地研究佛学，什么都不写。他甚至可以几年不写东西。可一旦有了灵感，他的创作欲望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灵感也会像岩浆一样不断喷涌，自己都收不住。那时，他就抓紧时间闭门谢客，身边放了水，放了馕，一鼓作气，把书写出来。徐怀中将军曾经说过，雪漠是“十年磨一剑”。他的这本《野狐岭》也是花了将近五年时间，断断续续地创作出来的。刚才管社长说，现在国内每年要出版四千多部长篇，质量怎么样，我们就不用说了。我想，要是大家都像雪漠这样，五年创作一部作品，我们的小说市场就会变得更好一点。雪漠先生这第七部作品，我昨天粗粗地看了一下，我觉得真的应该感谢他的责任编辑陈彦瑾，彦瑾女士在后记中，把这本书写得很全面，概括得非常好。我就在想，雪漠先生以前写农村、写老家的生活，但是，他现在让死人回顾一百多年前的事情，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野狐岭》给我最大的感触是，雪漠先生很会讲故事。我记得甘肃八骏到上海来的时候，我和陈思和老师曾经组织了一次活动，请雪漠到上海图书馆和大家交流文学作品，他在台上讲了一头狼的故事。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他的长篇作品中写了那么多动物，因为他对动物非常有感情。在上海图书馆演讲的时候，他就把狼性和人性交融在一起，把狼写成了一个人，我觉得这是他的独到之处。他还说过，狼每天早上起来都是没有方向感的，它虽然长了两只眼睛，但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才能找到食物，也不知道自己会找到什么样的食物，是一头羊还是其他小动物。然后，它就像人那样站起来，闭上眼睛，在原地打转，转上三四五十圈，觉得食物就在前面的时候，它就睁开眼睛，放下两只前爪，沿着它所认为的方向一直走，最后就会抓到它的早餐、午餐，或是晚餐。雪漠讲这个的时候，我就在想，他怎么连这样的情节都知道呢？后来，我也看了美国的一个片子，里面讲了一个养狼的人，这个人抓了一头小狼，然后跟小狼生活在一起，慢慢和它成了朋友。小狼长大之后，不能待在他的身边了，他就想把小狼放到荒原上。因为担心小狼不懂如何在野外生存，他就自己打了一只猎物，把猎物的肚子弄开，悄悄在里面放了一些熟肉，然后叫小狼过来吃猎物身上的肉，自己也像狼那样，吃猎物肚子里的熟肉。一段时间之后，他确定小狼可以在野外生存了，就把小狼给放了。多年后，他再次来到那个荒原上，想要看看当年的朋友，这时，小狼已经成了头狼，他们俩仍然可以交流。这件事听起来很离奇，但是真的，我是在纪实频道里看到的。所以我也在想，雪漠为什么可以把动物写得这么出神入化，这么有可看性、可信性呢？背后或许也有他的故事。

我非常希望看到雪漠在《野狐岭》之后的作品，但我不希望他明天或明年就出版一部新的长篇，这么说或许有点残酷，但是我觉得，还是得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好好地酝酿一部作品，在栾梅健老师、于建明老师等专家的建议的基础上，多写一些自己所熟悉的、可看的东西，到时，我们再请雪漠回到上海的这个家里来开研讨会。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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